最近許多古典樂迷在談杜達美(Gustavo Dudamel),他是奇蹟,也是偶像,卅歲不到就當上洛杉磯愛樂音樂總監,得到葛萊美獎,去年又拿下美國音樂協會年度最佳音樂家,舞台上君臨天下,充滿魅力。
杜達美生於委內瑞拉,沒有顯赫師承,也非名校栽培,正當所有人好奇他的來歷,他卻把一切歸功於委內瑞拉經濟學家艾柏魯(Jose Antonio Abreu)所創辦的系統教育計畫(El Sistema)。
外界對委內瑞拉的印象,除了強人查維茲、大聯盟選手之外,就是毒品,卅年前的情況更糟,當時擁有作曲家、鋼琴家及經濟學博士身分的艾柏魯,看不到國家的希望,卻又不甘心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沉淪於毒品及犯罪,於是開始動腦筋。
一九七五年,他說服國家成立「油元」,用石油的部分獲利贊助系統教育計畫,並在全國各地成立青少年管弦樂團,聘請一萬多名音樂老師投入教學,把中下階層的邊緣少年一個一個拉回來,卅多年來成功拯救卅萬貧童遠離罪惡的淵藪,包括杜達美在內。
艾柏魯看得很清楚,孩子是國家的希望,不救,就大家都沒希望。他發現拉丁民族熱情好動,對音樂特別有感覺,於是藉由樂團的力量,把孩子們串起來,讓他們有成就感,更重要的是喚醒孩子們的學習興趣,讓他們成為穩定社會的力量。
「音樂可以改變人心」,是一句漂亮的口號,卻沒人像艾柏魯這樣深信不疑,而且執行得徹底,他的行動,讓全球的音樂家感動,許多人認為,古典音樂的未來不在音樂廳、舞台及MP3,而在基層教育,不少國家也開始跟進,企圖利用系統教育計畫解決日益惡化的青少年問題。
我們從來不缺漂亮的口號,問題是怎麼做?如何找資源?以及整個社會願不願意信賴、願不願意等?尤其是教育及文化政策,很難看到立即的成效,既是百年大計,做個兩年喊停,跟做五年、十年喊停是一樣的,半途而廢,等於沒做。
問題就出在,這年頭沒人敢對自己的理念打包票,政客又工於算計,一個計畫要卅年才看得到成果,台灣人恐怕沒那種耐性,於是計畫一改再改,改到民眾無所適從。如果這也是民主社會的必要之惡,這樣的代價也未免太高。
我們從來就不缺台灣之光,也一直都在製造台灣之光,但我們要的不是一個杜達美,而是杜達美背後的美好計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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